Who let the cat out 续5
对不住，最近事好多，更新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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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途汽车在车站停下。坐在车厢中部靠窗位置，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最后一个站起来，扬起脖子伸了个懒腰，又活动了一下腿脚，才背着双肩包走向司机身旁的车门。下车前，他抬起帽檐，露出因晒伤而发红的面颊，和闪耀着光芒的眼睛，向司机道谢。
真是见鬼。James扶着路边的围栏，伸直左腿勾着脚抻了几下，又同样伸了伸右腿，才能正常行走。几个小时的回程对他来说简直是一晃而过——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在到站后好心推醒他，估计他会在座位上睡到明天早上。
阳光和煦，车站附近洋溢着奶酪和烤肉的味道。James撇了一眼路边的小饭馆，却毫无食欲。如果说他以前不了解“精疲力竭”这个词的意义，那现在他就是个专家了。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自己那间小公寓，一头栽在床上睡到世界末日。
不过明天不是周末，他答应过Fury训练结束后马上回去上班。就算没有这个承诺，他也迫不及待的想回到案件的调查里。虽然身上感觉像被一整排十轮大卡车压过，但他心中满是干劲儿。他坚持下来了：全身上下，没有一块肌肉不酸痛发抖，但是他没有在沙漠阳光的暴晒下晕倒，没有在徒手格斗中被打晕或呕吐，最终测试成绩位于中游，排在他前面的都是陆战队刚退役的士兵。
他可以在体力接近崩溃的边缘硬挺过训练，这样让他有了面对其他挑战的勇气。
比如停在车站不远处路边的那辆黑色的SUV。
那是一辆再常见不过的车，不新不旧，不是定制车牌，但James在看见坐在风挡玻璃后面的人之前，就凭莫名的直觉猜到了车的主人。
对啊，几乎没什么变化，只不过从德国车变成日本车，看来局里的待遇比不上Hydra。
“嘿。”抵抗住掉头就走的冲动，James冲Brock点了点头。他确定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，也就没必要扭扭捏捏的躲闪，反正交接猫咪时还会见面。况且身体的极度透支让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酸溜溜的小烦恼。
“我估计你会坐这趟车。”黑发的男人从驾驶室跳下来，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。
James脑袋里只有一片麻木，他懒得多想，大方的坐进车里，然后故意盯着Brock 的侧脸看了几秒钟。
这个人是他的同事和邻居，但是工作时两个人基本不互相说话，作为邻居唯一的交流不过是帮着他养猫。仅此而已。
疲惫成功的屏蔽掉大脑对于那些烦心的情感的过分重视。没有了胸口的压抑憋闷，肌肉着火般的酸痛替代了心里酸溜溜的痛苦。简直太棒了。这次集训在各个方面都达到了James的预期目的。
他扣上安全带，想要把背包放到后排座椅上，可胳膊突然抽了一下，抬都抬不起来。他小声骂了一句，都是那些没完没了的俯卧撑和引体向上留下的后遗症。
Brock若无其事的一手扶着方向盘，一手提起他的包，扔到车后面。
多此一举。James在心里抱怨，可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懒得使，他偏过头，靠着座椅靠背看着窗外。行驶的汽车发出微微的振动，路旁快速倒退的树木很快变得模糊。收音机里放着流行电台，Brock好像在和他说话，可他听不清了，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，并让他安心。
“操！”突然惊醒，James的脖子发出喀拉拉的声响，他撑着车门内侧的扶手从椅子上坐直，发现已经到了公寓的停车场。
“你，咳，”他清了下嗓子，看着还坐在方向盘后面的Brock，“也不叫醒我。”
“我刚停好车。”Brock也坐正了身体，James才发现对方刚刚是侧靠在椅子上，面朝自己的姿势。
这是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谎言，他上车时还悬在天边的夕阳现在已经彻底落到地平线以下，但汽车站到公寓的距离不会超过十五分钟车程。
就当是堵车了吧。James推开车门，忍着酸痛站起来，谢天谢地小腿没有开始抽筋。
“要不要去门口的饭馆吃点东西？”Brock提着James的背包，走到他旁边。
“我一步也不想多走了，真的。”James疲惫的从对方手中硬抓过背包，跨到肩上，头也不回的朝公寓走去。
他感觉到Brock就跟着他身后两步的地方，只好拼命的装作步态轻松的样子，可到了楼梯间，却不得不用颤抖的胳膊扶着扶手，拖拽着抖得更厉害的双腿，一步一步挪上台阶。
当房门终于出现在面前时，James感觉仿佛饥民见到食物，干渴的旅行者见到水，或者拉肚子的人见到厕所，他惊叹并佩服自己能靠着这双腿走回来，并且着实感到一分钟也坚持不了了。
“你要接Winter回去，还是我再养几天？”Brock一边推开旁边的房门，一边问他。
天啊，你竟然忘了Bucky！巨大的自责感涌上来，James顿时清醒了一些，立刻回答道，“今天，多谢。”
他拎着包走到Brock门口，站在门外看着屋里。那只黑白色的大猫正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，冲他眨了下眼睛。
“过来，Bucky。”James勾了勾手指。
猫拉着嗓子绵软的叫了一声，翻身仰起肚皮四脚朝天的躺下，扭着脖子看着他。
James叹了口气，走进Brock的房间，把背包仍在门口，自己来到猫咪旁边，
“小懒虫，起来，回家了。”
Bucky不紧不慢的站起来，鼻子一抽一抽围着James嗅个不停。
“闻到什么了？我可是洗过澡才回来的。”James忍不住笑了，在猫咪旁边坐下，伸手搔挠猫咪毛绒绒的下巴。猫也配合的站到他腿上，然后一屁股坐下来，眯起眼睛。
James翻看起猫咪的毛发和耳朵，总想要找出点毛病，一些可以用来责怪Brock的理由。但猫咪看上去棒极了，皮毛光滑柔亮，耳朵眼睛干干净净的，连趾甲都剪得平平的，脖子上的吊牌像被认真的擦过，还剖了光。这让他有点尴尬，分手后的标准程序难道不是扔掉前任送的所有礼物么？他气急了的时候确实想要连项圈带挂牌一起扔掉，可稍微冷静一些，又觉得这明明是对方送给猫的礼物，并不该由自己处理。可由此想来，好像两个人根本没有彼此送过什么礼物，所以既无从纪念，又无可证明，就像这段感情一样。
打住。
不要想。
他正想抱着猫站起来，Brock已经拿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，“喝点水？”
一杯水而已，而且James真的渴了，他拿起挂着细密水珠的杯子灌了一大口，冰冷的液体让他头皮发麻，格外的舒爽，于是一整杯水就直接灌进肚子，把空杯子放回咖啡桌上，James才从嘴里残留的道里分辨出蜂蜜的甜味，柠檬的微酸和薄荷的清凉。
“我在车上问你要不要喝水的时候，你已经睡着了。”Brock翘了下嘴角，又倒满了杯子。
也许刚才喝得太快，第二杯水刚喝了两口，James就觉得胃里暂时装不下凉水了，他放下杯子长长出了口气，想要回家，又觉得应该稍微歇一会儿，起码应该把杯中剩下的水喝完。
“我打电话叫个披萨，你一起吃么？”Brock握着手机问道。
James眼前出现了油腻的腌肉香肠，烂成一滩的番茄酱和又硬又厚的面饼。他摇摇头，“不想吃。”
Brock放下手机，歪头看了看James，“那我随便煮点意大利面吧。比订披萨还方便。”
没等James回答，他就从碗柜里拿出闪亮的银色不锈钢锅，接了水，放到炉子上，又顺手从墙上的挂钩上摘下黑色的围裙，套上脖子，反手系好腰部的绑带，一系列的动作利索又流畅。“只要十分钟，怎么样？”他貌似随意的的从冰箱里取出一包新鲜的宽意面，对着James晃了一下，像是要证明真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一餐。
James有些失神，他用手指揉了揉眼眶，一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，便点了下头。Brock立刻愉悦的转身又从冰箱拿出一包绿色的叶子，倒进料理机，同时架起平底煎锅，倒上油。
等到Brock把明显提前腌制过的大虾放进煎锅时，James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的“随意一餐”。他有些无奈，又觉得好笑。他了解这个男人，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的，经过严密计划和深思熟虑的，万无一失的。Brock似乎算好了每一步棋，永远胸有成竹，可James也知道，一旦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，这个沉稳的男人也会惊慌，也会失控。James自己就是这个“意料外事件”。
他有些厌倦了，从舒服的沙发上站起来，走向自己放在门口的背包。
“还有五分钟。”
Brock飞快的瞥了他一眼，轻快的说，又刻意的将目光集中在炉灶上，用铲子将表面金黄的虾挨个儿翻了个面。
James提起背包，又看了看站在炉灶前面的男人。Brock背对这他，半低着头，肩膀僵硬的一手拿着铲子，一手扶着锅，拇指刻板的摩挲着橡胶把手。
他抿了下嘴唇，拎着包走回沙发，一屁股坐下，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，放在膝上，打开了电源，将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。
“WIFI密码和以前一样。”Brock将炒好的虾拨到盘子里，转头看了一眼James的方向。
James嗯了一声作为回应。
没过多久，就传来瓷盘子与桌面接触的声音，空气里飘着刚出锅的面条特有的湿乎乎的热气。
“过来吧。”
最先响应Brock号召的当然是猫咪。Bucky瞪着满怀期待的眼睛三两步蹦过来，蹭着Brock的裤腿绕来绕去。
“不是叫你，你已经吃过饭了，宝贝。”穿着围裙的男人俯身挠了挠猫咪的下巴。
James合上笔记本电脑，走到餐桌前坐下，电脑就放在一边。
简洁的白色盘子中盛的，的确算不算大餐，只是点缀着大虾的罗勒意面。他也懒得顾及形象，直接用叉子跳起面条塞进嘴里，搅碎的罗勒叶的清新味道顿时在口中弥散开，期间还有松子的独特香味点缀，黑胡椒腌制过的虾很入味，虾肉也紧致弹牙，显然非常新鲜，这些简单的食材和调料为味蕾带来不同层次的享受。他本来并不觉得饿，这是真的，训练营的生活虽然让人精疲力尽，但吃的还算不错，那些味道浓郁油腻的牛排和烤鸡，还有一勺就能填饱半个胃的肉汁土豆泥，补充了James所有的蛋白质和热量需求。可今晚Brock 做的普通的意面，就像一阵清风，又重新激活了James被麻木的味觉，等盘子见了底，他才发现自己只顾着低头吃东西，连一句话都没说。
“多谢。”他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。
“如果你还想……”Brock把自己面前没怎么动过的盘子向前推了推。
“不不，不用。”James连着摆摆手，起身将空盘放进洗碗机，回到餐桌打开了电脑。
“我抽空把银行账户信息整理完了，”他将电脑屏幕转向Brock，“如果你确定掌握了他们所有的账户，那么这里就有点问题。”
James指了指一条记录，“转出了一大笔钱，但时间是在清缴行动和你暴露之前。”
Brock一时没有答话，只是有些局促的看着屏幕，手中的叉子戳在盘子里不动。
对方的反应像是正中James下怀，他打起精神继续说，“而之后这笔钱就没有了踪影，你觉得钱哪儿去了？”
过来一会儿，Brock才皱着眉，目光看着James前面的桌面说，“应该是进货的钱。”
“码头清缴的武器，储存时间都比较长，没有近期内的新货。”James一边说一边调出清缴武器的报告，“我想这是个有用的线索。”
Brock握着叉子的手指绷紧了，稍微动了动嘴唇，却没说出话。
“我看了你的报告，你并没有直接参与过武器的销售，也不知道Hydra储存货物的地方。那么现在很可能……”
“James。”Brock终于嗓音干涩的打断了他，“这个，可以上班的时候再谈。”
“哦，对不起，占用了你休息时间，Rumlow特工。”James耸了下肩膀合上电脑，“谢谢你的晚餐，还有照顾我的猫”他强调了“我的”两个字。
说完他起身，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，故作轻松的背上背包，把一直坐在旁边观摩人类采食的Bucky抱在胸口。
“明天局里见，晚安。”出门前，他冲Brock点了下头。
“你明天难道不休息？”Brock立即问道。
“明天局里见。”James从外面关上门。
躺回自己的床上，全身从里到外都说不出来的舒畅。James翻身伸了个懒腰。
同事，邻居，就该这么相处。没什么应付不来的。
他用最后的精力订了闹钟，衣服都没换，眼睛一闭，立即沉入梦乡。
TBC
剧情好慢我都着急